作者：楊家旺
親愛的法伯：
上一章您留下了伏筆，說這一章（第一冊第一4章）要介紹毛刺砂泥蜂。究竟祂有什麼怪異之處呢？為何會吸引您的留神呢？您說：「毛刺砂泥蜂在平原並不罕見，不過都是一隻隻的出現在山間巷子邊可能或許沙坡上。所以，我在馮杜山瀕臨山頂的中央，發現在對立塊石頭下聚集著如此眾多的這種膜翅目昆蟲，真是驚奇萬分。現在讓我們探討一下這種聚居的興許起因。」好啊，我很樂意跟隨您的腳步，與您一路探討毛刺砂泥蜂的群聚起因。
您說：「大多數擅長狩獵的膜翅目昆蟲都是在六、7月從牠們幼年時居住的暗中拱廊中出來，而在以後的八、9、一0月才發揮出礦工和獵人的本領。而毛刺砂泥蜂，一開春；瀕臨3月底，就開始忙著給牠的幼蟲挖住所，準備糧食。比絕大多數膜翅目昆蟲提早六個月，這種情況立即惹起了我的思考。」您在思考什麼呢？我洗耳恭聽：「在冬天，即便是在最保暖的隱敝所，都徹底找不到節腹泥蜂、飛蝗泥蜂、大頭泥蜂、泥蜂和其它幼蟲喜歡吃肉的膜翅目昆蟲。牠們在秋日辛勤義務之後全都死了，而在那酷寒的季節裡，牠們的種族隻剩下在地穴深處冬眠的幼蟲。是以，身為極其稀有的例外，毛刺砂泥蜂是在炎熱的季節成仙，然後躲在某個溫暖的隱蔽所過冬，於是牠在一開春就出現了。」我了然您的意義了，法伯，也即是說多數狩獵蜂是在初春時從卵裏孵化出來，接著開始吃母親起初準備好、被麻醉的新鮮獵物，然後一次次蛻皮，長大，乃至化蛹，最後是破蛹而出的成仙。成仙後便開始忙於捕獵、築巢、產卵，這時興許已夏末秋初。即是這個時節，狩獵蜂會死去了，留下祂們的卵，在土裏，度過酷暑。
但是毛刺砂泥蜂卻不然，3月的初春一到，祂們便開始辛勤捕獵、築巢、產卵。是以，幼蟲可能在夏天化蛹，並在秋日成仙。成仙後的成蟲，接下來必須面對酷暑，怎麼辦呢？於是這些毛刺砂泥蜂就選擇在馮杜山頂的岩石下群聚、取暖，度過酷暑。以成蟲度冬的昆蟲並不久不多見，像我所居住的台灣，中北部的冬天田野，每每觀察不到什麼昆蟲，幾乎可能說能遇見的昆蟲量不及夏天的百分之一。您說：「毛刺砂泥蜂為了避寒，不能不進行遷徙。當小鳥飽覽的時候，毛刺砂泥蜂的隊伍也開始行走，牠也將從比較冷的中央飽覽到比較熱的中央去。」不過，法伯，我不大了然毛刺砂泥蜂為何要遷移到山頂上，海拔愈高不是應該愈冷而非愈熱嗎？關於這點我就不大了然！
您在這一章快結束的時候寫道：「還有沒有別的昆蟲遷徙的例子呢？有沒有昆蟲像燕子一樣，在出發過來，巨匠聚集在一路呢？」我想，法伯，您定然沒聽過台灣的紫斑蝶遷移吧！這群紫斑蝶，每到冬天來臨前，就會從台灣中北部開始往南遷徙，許多紫斑蝶都聚集在高雄茂林幾處避風的山谷，祂們成千上萬地掛在對立棵樹的枝條上，群居度冬。隔年春暖時，祂們開始分批北返，往台灣中北部散飛，途中祂們產卵，也興許壽終，如果時節仍暖，祂們的子代成仙後還會接續著北飛。法伯，這即是您提問的「有沒有別的昆蟲遷徙的例子？」的解答了。台灣這塊天然生態豐富的土地上就有昆蟲遷徙的例子，而且每年有非常多的紫蝶義工投入標放的義務，並有學者持續一年又一年地研讨、闡發、探討，試圖解開紫斑蝶的遷徙之謎。
函件開頭附上的照片，是我在２004年５月２9日途經苗栗鯉魚潭拍到的畫面，那一天我還記得自己和一群台中荒野保護協會的六期解說學員坐在一部小巴士裏頭，我們正欲返回活動地點。目的地還沒到，小巴士尚在途中，我望向窗外隨意賞景，偶見幾隻紫斑蝶在飛，接著，數量愈來愈多，後來，竟像一條蝶河般流過，那種壯觀與美麗，讓人有一種自問：「接下來是什麼旅程還緊急嗎？」於是我們停下車，足足在這兒欣賞、拍照、錄影、驚呼，待了近一個小時才離開。離開時蝶河仍沒有止息的念頭，持續地流啊流的。
２007年一月一日，我來到了高雄茂林，這兒的路邊有一塊告示牌，給汽車駕駛看的，法伯，您知道嗎？我因為這一塊告示牌而覺得驕傲與感動。因為我置信一個國家會為了一種昆蟲而揭示人們要小心祂們的生命是非常不簡單的，我置信如果我在別的國家看到類似這樣的告示牌，我定然會覺得這是一個崇高且文白的國家。這意謂著這個國家再也不隻是關心經濟成長的數字，人民再也不隻是向錢看，而是能夠看見另外一種小生命，同時關懷這種小生命，這樣的國家，我置信，人民的素質和生活品質定然非常好的。
當然，法伯，這隻是我在看到這一塊告示牌時的當下感動與感到。事實上，在我所居住的這塊土地上，我真正的感覺是，如果紫斑蝶沒有礙到經濟發展，祂們確實興許永續地存活在這裏。設若祂們倒運剛好度冬在「勢必」開發的某一區域，我想，祂們也將「勢必」被逼迫遷徙，隻是，還會有更合適祂們的越冬山谷嗎？近來，我所居住的台灣島上，有一處名為大城的溼地。溼地內有豐富的生物，溼地所面對的遠洋則有中華白海豚生活其中。但是，國光石化廠卻想在這兒興建。我想，确定沒先問過溼地生物們的意見，即便強行興建，興許也不會等這些生物遷移後才興建。（因為這些生物不懂人話，即便懂也很興許有人類所謂的釘子戶不願搬遷）即便祂們都承諾搬遷，建商有主宰將另外一處工業區營形成適合祂們居住的溼地嗎？
註：文中所引內容，摘錄自《法布爾昆蟲記》遠流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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